前幾天和一個導生聊起他因為所謂鍵盤俠鍵政被同學指點,聽 他 鬱悶,看他掙扎。 這一年也看到好多高中乃至高校,面對公共事務,校內集會大字報上牆等等諸般抗議;文字有汙穢不堪文革鋪面的,也有梗來梗去無非冷嘲的。事情大多最終被壓制不了了之,留下的,只是無力的文字圖片和零散的視頻。 對這些事件個人例行不轉發不評議,原因其實很簡單,無公信的官方肯定是大多瞎說的,而民間出來的信息,其實也無非一面之詞,在新聞已死記者一聲的國度,真相,無從可知;一切,盡皆碎片。基於這些議論風生,骨子裡無非自說自話。鍵不鍵,都對不了。黨國止謗不休,萬事無益。所以,除我熟悉的教育,其他唯有圍觀。專門陳述這個想法,給一切俠客。 在一個沉默大多數為主流的文化圈與朝代,這個貌似卡死的問題,其實一直有三解。但鍵盤,並不在內。 自上而下是第一可能解,也原本可能,但中南之地深淵深深,肉食者鄙,實不可說。 說鍵盤不在內其實並不完整。X推出筆記功能要抗衡假新聞,本質上就是技術流解法的一派。但本朝在剿滅Google的那年,此路已自絕。 所以,最後一解,就只有教育啟蒙的長遠之計。 此前六四之敗,眼下各校園之謬悠。本質上從來不是學生的問題,沒有人生而理性平和長於溝通並能堅守立場不乏妥協反思;這些,都需要教,且需要一直長期學而習之。即便被殖民過的香港,一旦收束,自由民主之氣息也是即刻死滅。必三百年被殖民的激憤,在這個意義上,斥罵的,從來是教育無能無效無力無心。 面對公共事務,未經訓練的學生,沒有其他可能,只能紅,只會衛,皆是兵。十年以來,所謂博雅,一以貫之想做在做的,一言以蔽之無非希冀以人文教育訓練學生,在面對這些公共事務時,有個性並有推進……記得之前自評這點,一直不及格。一定意義上,並非未盡力,實在,真的,過於難……這件事,注定,是在反抗絕望。 絕大部分學生因所謂傳統原本就是沉默派;少數肯發聲的學生中,真能推進事情變化的,也只是其中少數,且,太需要環境去慫恿去支持去熔鑄;沒了這個大勢的校園,剩下的就自然只是大字報和諸般荒唐…… 所以,所謂鍵盤俠,實不必因被多數笑指不知所措無可奈何,塵世渾濁,特立獨行者向來孤單;但,也請務必記得,特立獨行個性鮮明只是不得已,改變事情的,從來不是可貴的初始熱情,而只能是,後來如何…… 大有年之標題,是因為相信,所以看見吧。